25.2.08

今天是我父親的死忌。
現在我的手機已經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卻換了一個骨灰靈位的編號。

24.2.08

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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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010444

昨天拍的照片。總見到小孩在那噴泉玩水。最近開了一家小小的書店,接近機場。不是說笑,每回我總帶著幾近郊遊的心情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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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的,在台北。

白天還有事情。晚機去。到了台北車站已近一時。與其返酒店發呆,乾脆拖著行李到敦南誠品通宵,然後清晨回去。時日這麼短呢我寧願透支也不想浪費。

那五個小時,來回逛了兩三遍,看完蘇偉貞的《我們之間》, 速讀哈維爾的《獄中書:致妻子奧爾嘉》。也看了新書《大衛.林區談創意》。前陣子才重看他的電影 Mulholland Drive我是很喜歡這戲的。

凌晨三四點還有人。有些一直沒走,有些才剛來,間或一兩個,坐在地板上低著頭捧著書,睡了。我在想,我們可以有一家通宵店嗎?那我一定可以值夜班,打份兩工的。

朱天文在印刻的書塔。好美。可惜套裝書不分售,我想要其中兩本,其餘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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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的宣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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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信義誠品。在展場附近。

My Kaiyeh's book @ Tai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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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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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為了哪些原因他抱怨我總會突然變得刁蠻又倔強。譬如今天我是。那不會無緣無故的而我只是無法理解他。我很失落。假如要安排一句直接又老套的對白,那就是:原來你會做這樣的事。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為什麼你老認為可以應付自如卻不相信我那敏感而認真的想法呢。

這讓我睡著了又醒來睡著了又醒來。短訊反反覆覆我還是不理解。

天亮前我造了一個夢。我開始拼命讀這五冊紅色的書。這些事情不太好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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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08

你在跟我討論關於書的重量嗎,羅先生?/文:劉美兒(書店策劃)

是這樣的,羅先生。

事情如此驟來竟讓我想起張國榮去世的情景。當時我的身分還是傳媒人而非目前的書店人,跑突發的同事在線上傳話:張國榮死了。我說,哪個張國榮。他回:就是我們熟悉的那個。我再問:我們熟悉的那個,即是哪一個?同事答得明白一點:即是,會唱歌,會演戲,我們的張國榮。

早上文友捎來簡短消息:羅志華死了,被書壓死。我無法不以當年的句式追問:哪個羅志華?文友說:青文羅志華。我仍不接受只好繼續尋求,仔細仔細:青文羅志華,青文書屋,灣仔青文書屋的羅志華?是的,準沒錯了,文友道。

後來發現,反覆探問只不過為了緩衝內心的難以置信。

羅先生,在誠心悼念你之前,先容許我閉上眼睛,以年少如當初的輕快步伐,再一次走進青文書屋:爬上陡斜樓梯,推開大門,散落旁邊的,有免費取閱的文化資訊及雜誌,我總得找找,合適的便塞入包包裡,電影節來了可別忘記預訂戲票,文學講座要舉行吧千萬別誤時。紙張翻動之際你知道有讀者上來,轉身看我一眼而我總是害羞低首慢慢步入書林。稍息抬頭,青文自家出版的「文化視野叢書」整整齊齊佔了第一個位置,書架實而不華,黃碧雲的《我們如此很好》如今還是我的至愛;葉輝的《浮城後記》隨即成為我的俗世聖經;讀著游靜的《另起爐灶》我慶幸自己的眼光因此而擴闊。

走過左邊重點陳列檯,右拐跟曙光書店的馬國明老闆點頭示好,傅柯翻過了詹明信翻過了布希亞也翻過了便回頭繼續瀏覽你的文學藏書。是的啊我第一本鯨向海就在這裡發現。至於楊照呢,罕見舊作《異議筆記 ── 台灣文化情境》已被其他書擠得皺了發黃了但我並不介懷,高高興興握在手中準備帶回家。再走走吧,窄身的小書架就在旁邊,遠流的電影館系列,劇場理論和經典電影劇本集而羅先生你向來重質不重量,我拿下來讀沒餘錢買每個周末來揭一揭也好。經過哲學,政治和民運讀物亂中有序地鋪陳展示,看著圖輯我心頭湧起一陣複雜的悸動。

逛了一圈,再見坐在櫃檯的羅先生你彷如完成一次美滿的青文旅程。而你專注地對著電腦老在忙一些什麼。旁邊的影印機正在啟動運作,散發一種微微溫暖如文字初生。你聲音嘹亮,偶而拿著電話跟朋友抱怨工作,有時談稿期延誤,有時談排版錯漏,有時談印刷成本暴增。如今呀我還真像你一樣,與行家闊論出版事,牢騷倒不比你少的。

青文介入了我孤獨而不寂寞的求學期,店堂已經陳舊,書籍有點凌亂且憋著一股侷促的氣味。但愛書人從不會嫌棄這些的,羅先生。那天你獨留貨倉,書籍如山崩傾下,也是嗅到同一種氣味嗎?你是在跟我 ── 書店後輩如我 ── 討論關於書的重量嗎,羅先生?這麼一來,此後我將要花更大的努力,把壓積在你身上的書逐冊逐本拾起檢視,重新放回書架上了。暫別了我的前輩我的同行,羅志華先生,一路好走。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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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

如果閣下認識香港青文書屋羅志華先生的親屬,
或知道他們的聯絡方法,
請告知。



嗯。找到了。

19.2.08

雪花的馬先生。

My Kaiyeh @ TVB


行程本已匆忙也教人疲倦。回港之後上電台做節目,累過頭的關係,說話時帶著虛脫前的亢奮。晚飯完畢,忽然記起要看電視好像身體有個內置的粉絲鬧鐘。電視電視電視,就在附近並可以步行去的,只有住唐樓的鄧某。結果我爬了八層,及時看有雪花的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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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8

臨睡前,我問他想不想家。他看著我沒有話。

偶而我不由自主地與他保持一種距離,或遠或近,彷彿唯有如此,一切才可以輕輕掠過,才不致於,那麼失落和傷心。我怎能承受呢,一旦發現對他,我不了解。他有另一個我完全不知道的世界。那裡有我不熟悉而想來,其實又何其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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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08

其實我們都會。

那些照片。已經忘記是第幾天了關於那些照片。走過報攤,報紙雜誌全都是男女的私密照。不期然皺了眉,很傷感。

大抵因為尋常。雖然,我們不如照片中的主角或俊朗或美麗但,都是尋常的動作與表情。熟悉的尋常事。譬如以雙手撫摸柔軟的胴體,又譬如跪下來,親吻對方的最敏感處。互相攝取溫暖、表達愛欲的肢體語言,其實我們都會做。原以為尋常的事不斷被刻意複製和放大,真的,我莫名其妙地感到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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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08

Forever Friends and Peter Rabbit

Forever Friends 說覺得孤獨,於是我讓它上班。它很快跟 Peter Rabbit 做了朋友並且交換心事。它倆談過一些什麼呢連我,也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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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08

真的很美。

11.2.08

十二天過去了,我就問他:想家嗎?

10.2.08

Start Over。

tree

前輩有句口頭襌,他常跟我說:試一下吧。進了不好賣的書,又不會死的;跟別人談談合作吧,不合適又不會死的。
他原意大概是鼓勵我大膽一點勇敢一點。後來這句句式被我私下挪用了:

XXXXX,又不會死的。
XXXXXXXXXX,又不會死的。

說多了,漸漸真覺得自己是不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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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雜誌看到的。算吧我雙眼已經好像安裝了粉絲 Google 一樣。

9.2.08

你不會感興趣的、我的雜碎:暖身然後啟動。

交了小稿件給報社。我是有很多很多天沒有寫過字了,差點誤了稿期。給 C 看,他笑說怎麼我的語調都變得不一樣。想起過年前和 T 吃晚飯聊天,談到不論哪種寫作都需要健康來支持,套在我身上,完全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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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專賣簡體字書的書店,翻到一冊不算新的散文集。《山南水北》,韓少功,那時應該錯過了。坐小巴時隨便看一頁,讀後竟然覺得很傷心。

「情感常常是自傷的利器。當一個母親發現兒子並不珍惜母親,當一個女兒發現父親並不心疼女兒,當一個孤獨者發現太多朋友把他背棄,當一個改革者發現很多窮人一旦解放同樣會欺壓另一些窮人,他還能怎樣?當他發現自己事實上也參與過這種背棄和欺壓,他又能怎樣?」

還有一段,讀起來就覺得蒼涼。

「那些平時看起來巨大無比的幸福或痛苦,記憶或者忘卻,功業或者遺憾,一旦進入經度或緯度的坐標,一旦置於高空俯瞰的目光之下,就會在寂靜的山河之間毫無蹤跡,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也永遠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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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了一下,掛上電話,開始暗忖並且想了許久許久:有時我覺得他愛我,有時我覺得他不愛我。假如是前者又如何,假如是後者,又如何。索性從書堆裡拿出最艱澀的、求學時視之如怪物般不敢親近的學術論著,逐字逐行緩緩爬行。是的,又如何呢,還不是一樣。他不會改變,我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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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年初回洛杉磯之前,買了一大堆食物來,把我的冰箱塞得滿滿的。如今只剩下三樣東西:紅莓果醬,沙拉用的碎 cheese,還有蔬菜湯粒。早上無聊得很,蹲在冰箱前研究,能否在不下樓補給的前題下,弄出一些可以吃的。結果只有一個發現:它們來自三個不同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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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新聞,電視台剪了一段片出來,都是馬英九的大年初一行程:他在法鼓山參加跨年活動,撞鐘祈福時,鐘繩突然斷了;要發言時,咪克風失靈了,拍它打它也沒有反應;走路時,又差點滑倒了。

我不知道馬英九本人迷不迷信。他解讀撞鐘繩斷的事,是「把台灣的噩運給拉掉了」,有沒有覺得,他受訪的時候,露出一點點尷尬的神情,彷彿連他自己也覺得牽強的樣子(當然這微微的尷尬只是這麼一剎那,大年初二再談此事,就從容了)。但那一刻,不如此說,還可以怎樣呢,那應該是最合適的回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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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8

突然想聽《阿飛正傳》的配樂,後來索性拿影碟出來重看。我其實不太喜歡「無腳的小鳥」和「一分鐘朋友」,倒是很記得電影中的張曼玉和劉嘉玲吵架時所說的話。蘇麗珍最後跟 Mimi 說什麼呢,她說:這些事情,早知道總比晚知道好。現在哭的是妳又不是我,我已經沒事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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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8

你不會感興趣的、我的雜碎。

L:

彷彿,不論穿多少衣服還是這樣冷。家裡陰陰的,連日來窗子佈滿水點已經分不出是雨抑或潮濕的關係。好久不見的太陽早上出現了一會兒,我看著那些水點迅速蒸發掉。澄明之後怎麼窗外的風景因此而變得不一樣,我看見平常沒有留意的事情譬如說,離家不遠的小村屋。

輾輾轉轉看到網上有人轉貼了自己的段落。大抵覺得並非兒戲,才感到艱難吧。都是那一段。兩年多前寫的。現在讀起來,原來當時那麼真心。

傷感的事往往不只一樁,日積月累,堆在心底如沉厚冰雪。前陣子葉輝叔叔跟我說:做人之難,也許難在一個自己跟另一個自己賭氣。沒事的,傷心夠了就好。

於是我莫名其妙地,老想著那個未知的、傷心的盡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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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本。

L:

書寫的人,總有隨身筆記,唯恐靈感浮現,轉身即忘。

維吉妮亞 . 吳爾芙在《書與畫像》中評論吉卜齡(Rudyard Kipling)時,幽默地淺談了筆記之事:作者在十六歲到二十一歲都有一本大大的筆記,目的為花盡心思描述眼前所見的景物,大樹,小溪,落葉,趕在它們消失之前記錄,留下一堆原料。但二十歲過後,作者審視自然的專注力往往轉向更尋常的東西 ── 人。

這大抵是作家儲存書寫養分的方法。之於一般人,除非當初下筆之際已有發表打算,否則,隨身筆記多半細碎,並且私密。

想到電影《冷血字傳》(Capote)裡,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那筆記本。《紐約客》名作者Truman Capote,對一宗剛發生的兇殺案產生興趣,興之所至,決心要將此血腥事件寫成書,這,即讓他聲名大噪、亦是他生平最後一部作品 In Cold Blood。映畫中,兇手被抓進監牢待判,Capote多次往訪,用各種巧妙的親和手法向兇手取材。兩人之間漸漸建立了既真摯、又涉及哄騙的情分與友誼。Capote說:「我想要你的筆記。假如我在不了解你的情況下離開,世人會視你怪物而我,不想。」兇手深深看他一眼,毅然把筆記遞上。Capote 後來思考:「因為他信任我,所以它把筆記給我,他完全把所有,都給了我。」

願意把收藏多時的心底話語吐出,同時又清楚對方在聆聽或閱讀過程中不摻雜扭曲的企圖,信任,似乎是唯一的支持點。多年以來,我總有筆記本帶在身邊,但我不,我不曾奢望寫出驚世作品。L,我只希望記下生活細節,怕日後再也無法想起。也許終有一天,你會打開它,且看見很多,關於你的種種。

(明報。租界。前書口 2007.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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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於私密之上。

P1010364

L:

習慣每月觀察一下書店的簡體字書銷售排行。榜上多為歷史讀物,當下話題書也固然不缺。這部關於手淫的書《孤獨的性:手淫文化史》,最近也名列前茅,頗受本地讀者注意。是的,既然細數造愛體位的圖文書可以大行其道,討論「自我解決式」的性行為,也可以很有趣的。

電影喜歡把自瀆之事堆砌成其實不太好笑的喜劇橋段,當有學者認真地探索手淫之源頭,研究它的歷史更迭,或許值得一讀。在美國教授歷史的托馬斯 . 拉科爾(Thomas W. Laqueur)從一本誕生於18 世紀的《手淫》小書談起,闡述這種曾被指摘為「令人可鄙的行為」的文化,如何透過正在起飛的印刷術,進入公共討論領域,被醫學界、宗教和學者等定性定型;另外又怎樣在女權運動和社會改革的風潮中被重新解讀。

書的導言由一位內地學者所撰,引用了李敖在回憶錄裡的自述:這位台灣作家曾在獄中對著一對雙胞胎的裸體像自瀆。對啊假如你不善忘的話,一定記得四年前他完成攝護腺癌切除手術,公開說出院後最想做的事,是「手淫」。

而我,倒是想起另一位台灣作家胡淑雯對這行為的描繪。她在小說《哀豔是童年》中,寫老人誘騙小女孩為他手淫:「那陰莖無法勃起到底,反而更像一隻活體。掙扎著起身,剛要站起來,卻又累壞似的疲軟下來。傾頹至躺下呼吸以前,又緩緩呼吸,振作,用力爬起來。」形容得細緻而真實。L,這可算是某種快樂的衰頹,以及盡頭。

(明報。租界。前書口。2007.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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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8

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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